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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魔_31





  “我,我……”

  “想一下你的答案黄先生,”席一桦很好人地提醒他,“我们可是已经找到毛发标本,你说的是真是假一听就知道。”

  “我不喜欢自以为是耍我玩的人,”黎承睿说,“遇到这种冥顽不化的对象,我通常都会建议在他的卷宗上写上建议法官从重判罚。”

  黄祖平抬起头,崩溃地说:“我,我说,是,是日本土佐犬。”

  “原来你真的知道,”黎承睿真心实意地笑了,问,“那条狗是谁的?”

  黄祖平羞愧地低下头,哑声说:“是,是阿珠的。她拜托我,说狗咬伤了人,怕对方告她,于是想偷偷把狗放我这两天,我以为只是一般伤人,就答应帮了,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的,真的,我事前一点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  “阿珠是谁?”黎承睿立即示意周敏筠记录。

  “她叫程秀珠,我们两家是老街坊,认识了几十年,她难得拜托我一次,我不好推辞……”

  “程秀珠?”黎承睿皱眉看向周敏筠。

  周敏筠飞快在电脑上输入姓名查询,忽然惊呼一声说:“是她。”

  “谁?”

  周敏筠把电脑转过来递给黎承睿看,上面是一张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照,黎承睿一看之下,忽然想起她是谁,她就是陈子南作案现场那条旧船的船主女儿,那天晚上问话时,他曾经见过这个女人一面。

  他记性极好,随即想起女人曾经提到过自己养有条狗,狗的名字叫什么?黎承睿皱眉想了想,问黄祖平:“那条日本土佐犬,是不是有个名叫david?”

  黄祖平吃惊地瞪大眼,随即点点头说:“是,就叫david。”

  22、第章

  黎承睿坐在监控室,对着监视器看着审讯室那边。

  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发福女子。他忍不住微微一笑,程秀珠的名字虽然跟程秀珊的相差一字,但两人却南辕北辙。单看年龄,两人相隔的并不远,但如果说程秀珊是这座城市里年轻有为的白领女性,则程秀珠却像这座城市里被人忽略的中年妇女。前者衣着得体,首饰不过多,谈吐永远注重修辞和礼貌,个人收入不错,身边人缘也好,脸上永远有超乎实际年龄的活泼和青春;后者则早早放弃对装扮的热衷,身材走形,举止迟缓,生活无忧,却也缺乏上进心和个人规划。像居住地穴的动物一样,与人群隔绝得越久,便越对此心怀不安和警惕,越将生活关注力放在自己身上,则越缺乏与他人沟通的兴趣和耐性。

  这样一来,还不到四十岁的程秀珠看起来就如四十好几的中年肥师奶一样,穿着大码肥婆装,烫着满头卷卷头,即便面对的是重案组的警察,却并不畏惧,相反带着先发制人的凶悍和大嗓门尖声骂道:“我跟你们说,我不理你们调查什么,那都跟我没关系,你们不要想着冤枉好人!我也懂法律的,我找律师告死你们一个两个,别以为我们小市民好欺负啊,我告诉你,阿姐是被吓大的,怕你啊,警察了不起啊……”

  章珏良和周敏筠两个面面相觑,周敏筠还算好脾气,只是淡淡说:“我们是例行调查,请你配合。”章珏良却到底年轻,忍不住上前说:“这位师奶,你不要太激动,我们又没说要怎么样你……”

  他一句话没说话,程秀珠已经跳起来骂: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师奶?人家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,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!”

  章珏良气得脸色发红,指着她说:“程小姐,这里是警察局,你再这样,我才要告你妨碍公务!”

  “哎呀警察威胁人啦,警察逼供啦,你们这样还讲不讲法律?我要去投诉你们,新界北警局是吧,我要去报馆揭发你们……”

  她的尖叫声还没完,一旁听着的黄品锡却一言不发,拔出配枪,上前就啪的一声一把将枪扣在桌面上。程秀珠吓了一跳,刚抬头就听见黄品锡阴森森地笑着说:“要告我们?好啊,要不要我先把投诉号码告诉你,顺便替你介绍个律师?”

  黄品锡冷冰冰地接下说:“我看你这么喜欢跟我们警察打交道,不如就继续留下来好了。阿敏,我看把这位程女士扣押个四十八小时,通知她家人来保释吧,理由就是袭警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周敏筠带着笑应了一声。

  “你你你冤枉好人!”程秀珠大喊起来,“我要去告你!”

  “你刚刚袭击我们的伙计章珏良,冲他脸上殴了一巴掌,我跟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。”黄品锡对周敏筠说,“对不对啊阿敏?”

  “是,程女士情绪失控袭警,我亲眼目睹。”周敏筠眼都不眨一下说。

  章珏良毕竟是新人,此时有些犹豫,看黄品锡瞪他,才吞吞吐吐地说:“额,是,她,她打我。”

  “程女士,你还有什么话讲?”黄品锡带着笑问,“保释金不知通知你们家哪位来缴?”

  程秀珠愣了,回过神后索性大声哭闹道:“你们办冤假错案,冤枉好市民,你们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粮,你们不是好人……”

  “闭嘴!”黄品锡喝道,“现在给你第二条路走,好好配合录口供,不然我再连袭警加妨碍公务一起告你!”

  程秀珠立即闭嘴,有些不甘心地瞥了他们几眼。

  “认识这个人吗?”章珏良将陈子南的照片推到她面前。

  程秀珠眯眼看了看,恍然说:“哦,这个不就是玛丽诺中学那个被人杀了的老师吗?这张比报纸登的那张靓仔啊,啧啧,长得好眉好眼却不得好死,肯定平时不做好事不积阴德……”

  “你够了,问你话呢,”章珏良急了,问,“你到底认识不认识他?”

  “当然不认得啦,我中学毕业都几十年,平时又不喜欢上街又没子女上学,我没事做什么会认得个教书先生?”

  章珏良有些气恼,只得忍着接着问:“听说你养了一条狗?是日本土佐犬?”

  “是啊。”程秀珠点头,絮叨地说,“养狗好过养男人我跟你说,狗呢,你给它喂点东西,它就听你的话,都不用喂得很饱哦,叫它来就来,让它走就走,平时会讨好你,睡觉时替你看家护院,出街走它还能替你防贼防色狼,真是比男人靠得住多了,男人啊,你给他吃饱喝足他还要想东想西,狗就不会了,你看我们家david……”

  “你的狗呢?为什么我们去你家没见到?”周敏筠问。

  程秀珠脸上掠过一丝懊恼,说:“丢了。”

  “怎么丢的?”

  “几天前我跟我老豆吵架,两个人都没注意关好门,david自己跑出去玩,我以为它到吃饭时间会回来,哪知道左等右等,就是不见踪影,david记性很好的,不可能不认得回家的路,这么久都没回来,八成是让人偷了……”